盐渍苦橙片

要讲道理。

[棘境]日常向/平平无奇的一日

(是基于棘刺的月度坟墓剧情,胡乱写的东西,请不要想太多的食用吧。)

(大概是两个人闲着没事,开始谈心的剧情。)


什么是强大?

如果要极境给出一个答案,那么,拥有抛弃一切恐惧的从容,敢于让自己置身于致命的险地,无所不敢,一往无前,将所有苦难与烦恼抛在脑后的男人——

才是最强大的。


如果是平时,听到这段话的博士,说不定还会附和的笑一笑,或者借此和对方开始一段闲聊的对话。

但是现在,面对两个把自己炸得黑漆漆的家伙,和他们身后房门里熊熊燃烧的火焰……

这一刻,被巨大爆炸声从睡眠中惊醒的博士,只觉得自己胸膛中的怒火和那房间里的火焰一样炽热。

博士:“……这就是这一次的作案感言吗?”

两个黑乎乎的人对视了一眼。

棘刺:“是极境的错,他在我往试验品里倒硝酸的时候讲了个笑话。”

极境:“是棘刺的错,他不能承受我对他笑点的锻炼,是他太弱了!”

……

博士深深呼出一口气。

博士拿出终端:“PRTS,现在发布突发任务,部署编队成员:阿消、温蒂,任务要求:携带灭火设施和武器,以防万一,告知干员温蒂,需要携带她的液氮设备。”

博士:“至于棘刺和极境……”

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,黑沉着脸的凯尔希接过话头。

凯尔希:“你们两个,去医疗部报道。”

“然后,自己去舰桥上面!”

一瞬间,强大的杀意袭来,两个人下意识地一悚。

“是!”X2

-

啊,微风。

在这突然变得炎热的季节,被微风的手掌温柔的抚摸,难道不是一件极其享受的事吗?

棘刺:“这种话,你在第一次被挂上舰桥的时候就说过了。”

极境:“哼哼,你这种死脑筋的家伙才不会明白,优美的诗歌,和大帅哥的美貌一样,是被重复鉴赏多少遍都不会厌烦的宝物!”

棘刺:“这居然是诗吗……”

棘刺:“那被挂上舰桥也是,不会厌烦?”

极境:“啊……那,那个啊,凯尔希医生的教训当然也一样珍贵!”

棘刺:“黎博利和羽兽果然是有共同点的,一样的浑身上下嘴最硬。”

极境:“…喂,你好烦啊!”

一阵秋风拂过,舰桥上的两个悬挂物也随之摇摆,不得不闭上了嘴巴。

棘刺:“有点冷。”

极境:“毕竟已经是秋天了,虽然白天没有多大感觉,但是天一黑下来温差就大了。我在往年的这个时候出外勤任务,都要带上备用的外套来着。”

极境:“——虽然是这样的天气,但因为刚刚发生了爆炸,所以是‘突然变得炎热的季节’!有没有听懂我的暗喻!”

棘刺:“……听懂了。”

棘刺:“但是,没听懂比较好一点。”

极境:“啊?为什么?”

棘刺:(叹气)

棘刺:“这些胡话,简直快要和伊比利亚传教士念诵的教义一样无聊了……但是,我居然能理解你这些无聊的吟游爱好。”

棘刺:“是因为受到熏陶,自己也变得无聊了起来吗?”

棘刺:“真是糟糕,一想到这个我就手脚冰凉、全身发抖、背后生寒——”

极境:“等等,不要念了!这些话都是在哪里学来的啊!”

棘刺:“之前被罗德岛影视部的人叫去帮忙了,他们制作的新电影里有爆破的剧情,我去提供技术支持。”

极境:“那个叫‘年’的炎国小姐拍的电影吗?怪不得我听不懂……”

极境:“这就是所谓的‘文化隔阂’?”

棘刺:“应该不是。”

极境:“算了……唉,不过回过头来想想,既然这样说,那能和我成为朋友,还和我相处了这么久的你,才是真的不可救药了吧!”

棘刺:“……也有点道理,真遗憾。”

极境:“对吧!”

极境:“和你这样难相处的家伙,居然能做这么好的朋友,我当然有时候也觉得,我可能在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有很糟糕的一面也说不定。”

极境:“不过,正是因为完美,所以才需要缺点啊!”

极境:“一想到我是个这么受大家喜爱,到哪里都备受欢迎的人,又作为被博士在无数任务中赋予重任,受队长器重的强力干员——这不是就证明了我是个很完美的人吗?最起码也是个包容他人的社交高手!”

极境:“所以,不管你有什么样的问题……”

极境:“你的朋友,温柔的、热心接受他人倾诉的极境先生,都会好好听下去的。”

棘刺:“突然怎么了……”

棘刺:“……”

棘刺:“不,我没什么要说的。”

极境:“…是吗?”

极境:“前几天,我在向博士汇报工作的时候,那个人突然和我提起了你。”

极境:“要不是因为最近的外勤任务变多了,我还不知道,我们一心专注于试验计算的棘刺先生,居然还有心情忧虑的一天。”

极境:“不过也多亏了博士,不然的话——”

棘刺:“有话直说。”

极境:“……在说这种话题的时候,居然也是这副态度,真不愧是你。”

极境:“我就直说了吧,博士的原话是:‘棘刺的实验室,最近在危险材料的申报上增加了份额,他本人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更加激进。但是最近没有危机合约,也没有重大外勤。’所以,就希望作为朋友的我来关心一下你。”

极境:“就是这样,就算是想要狡辩也没有用的!证据确凿了,犯人棘刺先生,快快交代你的动机!”

棘刺:(叹气)

棘刺:“好吧,我承认了。”

极境:“就是说——诶,你承认了?这么快?”

棘刺:“被博士抓到把柄了,我还没有自信到能躲过那个人的指认的地步。”

棘刺:“更何况论点充分,我没什么辩驳的必要。”

极境:“唉……兄弟,这下子,我是真的有点内疚了。你在一个人偷偷难过伤心的时候,我居然没有看出来——”

棘刺:“没有难过,我只是多申报了几份硝酸而已。”

棘刺:“如果一个人难过的方式是想方设法地获取危险物品,那他不该整天泡在实验室,而是进监狱。”

极境:“说的也是。”

极境:“唉,好吧,说实话,与其说是担心,不如说我很难想象你难过的样子,总觉得和你太不搭了!”

极境:“我也从来没想过,要是你有了什么心理问题,我要怎么对应才好。”

棘刺:“……都说了,不是难过。”

棘刺:“非要形容的话,应该是忧虑。”

棘刺:“或者,也能叫恐惧?”

……恐惧?

真是个新鲜的词,尤其是对这个人来说。

极境转过头,打量起了身侧的阿戈尔人。

他们相识已久,当然了,比起一些事物存在的时间,这相处只能算是短暂。但作为个人,如果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占据的比例重大,他在你的记忆里留下的痕迹极为深刻,那你当然会了解他许多。

对极境而言,他当然也会有恐惧的事物,危险的战场,强大的敌人,可怖的天灾。

但要说起一直藏在心里的,担心忧虑的事情……

作为干员,或者剖析自我的为人时,极境一直自认为足够勇敢从容。但在这个问题上,极境想,他或许能够体会棘刺的感受,也能想到那个答案。

……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。

最起码,他们现在所处的这艘舰船,现在的罗德岛,不仅是有博士的指挥,阿米娅小姐不知什么时候看起来也更加可靠了。之前的整合运动、维多利亚……罗德岛处理了许多的重大事件,虽然危难重重,但也都平稳度过。

最让人安心的是,凯尔希医生还是一副忙碌的老样子……

……自己的源石病状况,这几年也一直很稳定……

现在,他看着阿戈尔人的面孔,看到他身上焦黑的痕迹,又一次被炸得卷曲的黑发。

有点好笑,但是这个家伙一定察觉不到笑点,他也习惯了看到对方的这个样子。

极境感受到自己身上绑着的安全绳,那是真实存在的力量,他知道自己正在被悬挂在舰桥下,偶尔还会晃荡两下。

干燥的风,上方投下阴影的舰桥,下面那艘巨大的移动舰船。

这是真实,这意味着安全。

也许在很久以后,也或许那一天已经不远了。在未来的某一天,他们会离开这里,去面对终要直面的问题。

但至少在这里,他们可以暂且享受安全的休憩。

极境:“……也就是说,你很不安?”

极境:“那你要不要找博士再专精一下?虽然你刚刚才烧了一间实验室,但只要你提出来,相信博士会提供帮助的。”

极境:“你想要多少个24小时都满足你哟!”

棘刺:“……我的专精程度已经足够了,现在的我,更需要武器上的精进。”

极境:“所以要多炸几回实验室来研制新武器?”

极境:“那你在担心什么?有什么在催促你?”

棘刺:“担心的事?很多。”

极境:“哦,是我问错了,那推动你加快试验进度的事情是什么?”

棘刺:“……”

棘刺:“我也说不清楚。”

极境:“那就慢慢说,至少以现在的状况,在凯尔希医生消气之前,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。”

浪费时间。

曾经有个人告诉他,有能放纵自己、浪费时间的机会,才是度过好的生活的证明。

至少在这一刻,棘刺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。

棘刺:“……嗯。”

沉默了一会儿,也等待了许久,阿戈尔组织好了语言。

棘刺:“在汐斯塔的时候,我遇上了一些东西。”

棘刺:“那里的海水很清澈,经过过滤、沉淀和净化药剂,但那依旧是海水。”

棘刺:“所以我遇到了……大海。”

棘刺:“它沉默,危险,无法理解。虽然陌生,但我明白它的威胁,它是噩梦,也是故乡。”

棘刺:“我尝试杀死它,我成功了,它消散无踪。”

棘刺:“但我也失败了,我知道它会在未来的某一天,又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
棘刺:“也许到了那一天,我找到了伤害它的方法,也或许在那一天……我会被它先一步吞噬。”

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。

极境:“……诶,是吗。”

极境:“抱歉,虽然我想象了一下,但好像还是挺难代入的。”

棘刺:“没关系,你不是我。”

棘刺:“就像我虽然对源石感染的病理有所了解,也学习了一些诊断手段,但我还是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一样。”

极境:“诶!?真是意想不到的比喻对象。”

极境:“这么说的话,好像能代入一点了。”

极境:“…哈,所以这是彼此彼此?这描述听起来也挺像源石病的。”

棘刺:“嗯…的确说不清是哪个更麻烦一点。”

极境:“那之后呢?总该有后续的吧,你也不是因为一次偶遇就能在意那么久的人。”

棘刺:“没错,我没有去寻找它,但它自己走到我跟前了。”

棘刺:“在离开汐斯塔之后,很长一段时间,我一直过得很平静……罗德岛去了很多地方,繁忙的任务、试验、战场。在浓重的硝烟里,我甚至有几个瞬间,以为自己快要忘记海水的味道。”

棘刺:“然后,有一天你负伤回来。”

棘刺:“和你同行的,还有几个阿戈尔人,和一个伊比利亚审判官。”

说到这里,他转头看向极境。

极境:“嗯?哦,是轮到我的出场了!”

极境:“是我去格兰法洛的那一次吧。”

极境:“那里可真不是个好地方,就算是在伊比利亚,那里的压抑气氛也实在是不得了的程度。不管是一脸防备的本地居民,还是态度强硬排斥的审判庭,变得贫瘠的土地,时不时有怪物跑上岸的海边……”

极境:“对了,还有个信仰海嗣的深海教派……现在想起来,当时也真是辛苦,不但要防备怪物,身边任何一个人也都可能是深海教徒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了疯,要把你绑起来丢去喂海嗣。”

极境:“还有本地的伊比利亚人,不但排挤阿戈尔人,也抗拒审判庭,他们之间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……我就遇到了一个很难搞的大叔。”

极境:“明明是故乡,可就像我没有必要就不想去那里一样,它好像也不欢迎我。”

极境:“唉,现在想想,除了在一开始拿到了AUS的签名海报之外,那一次任务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好事情。”

极境:“下一次再回去,我可要做更多的准备才行。”

棘刺:“……居然有点怀念。”

棘刺:“海嗣,恐鱼,邪教徒,这些东西,在离开伊比利亚之后,我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接触它们。”

棘刺:“这或许不能被叫做大地的仁慈,但远离大海,会让人暂时忘却它的危险。”

棘刺:“格兰法洛的事件,是一个信号,但不足以让我警觉。”

棘刺:“只是,一件事的临近不是突然的,而是这样大大小小的信号,一次次的提醒你,它要来了。”

棘刺:“你从格兰法洛回来的那一天开始,博士启用了自称猎人的那几个阿戈尔女性,不过从战术的表现上来看,博士好像对她们已经很熟悉了,可能是作为保密事项,一直和这边进行不同的任务吧。”

棘刺:“对于她们,我只能说,作为战友,她们的确足够强大可靠……”

想到自己在伊比利亚遇到的老师,以及对那位老师与深海教派之间的联系,隐约抱有的怀疑……

棘刺:“但作为阿戈尔,或者说,依靠我在伊比利亚见到的同族那里得到的认知,在第一次并肩作战,一起挥动武器的时候,我总是在想——”

棘刺:“那把巨大的武器什么时候会落到我的头上。”

棘刺:“而且,那位最高大,气势傲慢的猎人,从她的态度看来,这好像也不是错觉。”

棘刺:“还有她们显然对陆地陌生的反应,她们唱的歌……”

棘刺:“再后面的某一天,我还看到你喜欢的那个乐队,四个阿戈尔人,从凯尔希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出来。”

棘刺:“她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好。”

极境:“什么!!?”

极境大惊失色。

他激动万分,挥动的手脚带动绳索,就这么把自己给晃荡了起来。于是在摇晃到靠近棘刺的位置时,他干脆抓住了后者的衣领。

极境:“你见到了AUS的全员,居然没有向她们要签名!?”

极境:“太过分了!浪费,这是不可饶恕的浪费——不,这是犯罪级别的暴行啊!”

棘刺:“重点是这里吗?”

极境:“我到现在都还只有Alty小姐和aya小姐的签名!而且那还是在罗德岛本舰上发生的事……那不就说明我的那一堆珍藏专辑都错过了这么一个宝贵的机会了吗!?”

极境:“可恶!一想到这个我就手脚冰凉、全身发抖、背后生寒——”

棘刺:“……不要念了。”

极境:“唉,就算是我,强韧、大方、稳重如我这样的大帅哥,听到这种事情,也无法冷静下来啊。”

极境:“再想下去,我就得难过一整天了,你快接着说下去!”

棘刺拿开了极境的手,两个人分开,在空中晃荡了一会儿,才慢慢停下。

棘刺:“在那之后,我去找了凯尔希医生。”

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瞬。

极境又一次转头看他,耳边是拂过的风声,有些吵,让黎博利的听力有些失真。

干员极境加入罗德岛的时间并不短。事实上,比起本舰和分部的大部分干员,他简直可以在档案上写‘资深干员’几个字,还不会被人事干员驳回,甚至很可能就这样被通过审核。

而就像是在大部分公司里,工龄长久的老员工总是知道一些公司的秘辛一样,就算是在罗德岛这家非常规的医药公司,也能使用这条规则。

在罗德岛这个团体内,如果有问题,可以找阿米娅,也可以向博士递交申请,但如果你有问题一定要找凯尔希,那就不光是问题的地步了。

她会狠狠给你一记精神的挫折,然后给你一个答案,或一个方向,或是找博士帮你解决它。

……对了,博士!

想到博士,极境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。一个从未失败的人是可怕的,但作为下属和同伴,有这样的人作为指挥官,就足以在胸膛里生出莫大的信心。

他又听见棘刺说话。

棘刺:“在我第二次晋升之后,就找到凯尔希,向她要了权限,想要查阅罗德岛关于阿戈尔的记录。”

棘刺:“然后我就被驳回了。”

极境:“……啊,怎么说呢,很正常。”

棘刺:“但她给了我调阅一次任务记录的权限,于是我知道了一个地方,叫做盐风城。”

棘刺:“——这在一定程度上解答了我的问题。”

极境:“喂,喂喂!这中间明显跳过了很多吧,既然要说就不要说一半啊!”

棘刺:“干员极境请出示你的授权调阅许可。”

极境:“不要在这种地方这么循规蹈矩啊!”

极境:“明明刚刚才炸了实验室,现在还被挂在这里,舰桥贵宾席VIP常客的棘刺先生,居然是个这么遵守规定的人?”

棘刺:“不,实验室爆炸是意外事故,从主观上,我没有违反规定的意图。”

极境:“那上次,在博士办公室里面,打破了危险药剂导致爆炸的事件呢?”

棘刺:“那是在给博士汇报我的新成果,药剂被打碎是意外事故……而且最后博士也批准了我研发新药剂的经费。”

极境:“还有,拿着自制研发的兴奋药剂,没有经过医疗部审核,就教唆博士喝下去,结果害的博士连续工作了三天三夜的那一次?”

棘刺:“那款药剂的话,我在自己身上试验过,也找了几个不同种族的人。药剂在他们身上表现的效果不一,但都在正常范围内。”

棘刺:“说到这里,我实在很好奇,博士到底是哪一个种族?为什么同样的药剂,在博士身上的效果不一样?”

棘刺:“但是那个人穿的太严实了,没什么机会去观察……”

极境:“唉,兄弟……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”

极境:“如果哪天你真的惹怒了凯尔希医生,被她做成罗德岛舰桥特制伊比利亚风干鳞鱼的话,我会记得给你贴许愿条的。”

棘刺:“许愿我逃过一劫?”

极境:“不,许愿我的红发永不掉落。”

棘刺:“嗯……这个愿望的难度,可能要比从凯尔西医生手下逃过一劫的难度还要大。”

极境:“喂喂,对我的红发有点信心啊!”

棘刺:“这就更难了。”

极境:“喂!”

又一次晃荡起来,极境伸手想要去抓住自己总是拆台的兄弟,后者也晃荡起来躲开他的手。

就像伊比利亚的风干鳞鱼,他们在舰桥下晃荡了好一阵子。

在停下来后,棘刺才再次开口,接上了刚才的话题。

棘刺:“但我还是拿到了许可。”

棘刺:“想要知道盐风城的话,自己去问凯尔希医生。”

极境:“…算了,反正要是有任务的话,作为先锋被寄予厚望的本大帅哥,一定是第一批被派往前线的。”

极境:“真要有什么情况的话,你还得要依靠我的指路才能抵达战场呢。”

说到这里,极境迟疑了一下。

他想起了一件事,或者说,因为棘刺的阿戈尔身份,和他们同属于伊比利亚人的问题,在这些天里,他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对方。

不过想到这件事的特殊性,而且不出意外的话,博士那边应该很快就会宣布相关事宜,他也就放下了顾虑。

极境:“……呃,说到这里的话,其实,我有个消息得告诉你。”

极境:“格兰法洛的任务结束之后,凯尔希医生和伊比利亚审判庭的圣徒阁下达成了协议……具体是怎么样,虽然还没有确定的声明,但是……”

极境:“你说不定,我是说,阿戈尔们或许可以回家了。”

棘刺:“哦?”

极境:“这是一个可能性,但有这个可能就是好的转变。”

极境:“不过,我不建议……我是说,不止是伊比利亚教廷的原因,或者是审判庭的态度,至少我看到的,阿戈尔人自己的问题也……”

棘刺:“我知道的。”

棘刺:“对这个问题,作为阿戈尔,我的认知比你更清楚。”

棘刺:“但是——虽然我已经不把那里当做家,但从那些猎人身上,她们那理所当然的态度告诉我,我们没有道理不回到故乡。”

棘刺:“那里的问题也该由伊比利亚人来解决,而且,在那里,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完成。”

极境:“……但是,兄弟。”

极境:“到了罗德岛之后,我们的生活和工作都很顺利……换个说法就是,虽然同样作为伊比利亚人,也当然同样的怀抱故土情节,但是,我不能理解你对故乡莫名的执著。”

极境:“或者这是阿戈尔独有的历史问题,还是你们在血脉里有什么……联系、共鸣之类的?”

极境:“冷静下来想想的话,虽然这种话好像有些忘恩负义,但伊比利亚的现状不是单独的个人能够改变的,得让凯尔希医生和博士那样的人去谋划。”

极境:“如果你是对审判庭不满,还是出于对那些抓捕阿戈尔的惩戒军的复仇情绪……”

极境:“……或者是你对深海教廷有兴趣,想要去研究他们什么的。”

极境: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我会阻止你。”

棘刺:“你打不过我。”

极境:“是这个问题吗——不对,你是认真的?”

棘刺:“不,我是说,如果真的有那一天,你得去找博士。”

棘刺:“博士知道我的弱点,这样能把事态控制在最小损失范围内。”

极境:“……唉,好吧,我可不想有哪一天醒来,突然就发现自己的兄弟也和阿方索船长一样,身上长了奇奇怪怪的东西。”

极境:“但好像我也没办法阻止你,也就只能给你垫底了。”

棘刺:“嗯,交给你了。”

棘刺:——

他停顿了一下。

棘刺:“非要归根究底的话,我认为,这种感情不是仇恨。至于我之前说过的恐惧,好像也有些不妥……”

棘刺:“……”

棘刺:“问一个问题:你想过明天该干什么吗?”

极境:“当然——”

极境:“明天是我参加罗德岛杜林人联欢会的日子,为了震惊大家的心脏,我准备表演倒立跳舞!”

棘刺:“真是看不过眼。”

棘刺:“要表演跳舞,居然不叫上我?就算是倒立着来,我也不会输。”

极境:“放心,当然预留了你的席位,我今天来找你的时候就带了教学录像带,准备找个时间练习一下。”

棘刺:“好,按照之前的惯例,凯尔希医生会把处罚的时间控制在不会影响身体健康的范围内,今天的温度偏低,风速较快,应该会在晚餐时间结束。”

棘刺:“就等着我学会了来教你吧。”

极境:“同样是伊比利亚人,别小看我啊,一定不会比你慢!”

棘刺:“不过,我说的不是这个明天。”

极境:“我知道……是所谓的未来啊,目标啊之类的对吧?”

极境:“唉,抱歉,今天我总是说一些打不着关系的话题,明明是想安慰你,结果老是偏题的人反而是我。”

极境:“虽然作为感染者,我好像没有什么答案能回答这个问题……但人总是会想些有的没的东西来着。”

极境:“不过我确实对这个问题本身没什么想法。”

极境:“有时候,在看小说或电影的时候,我总是很羡慕里面的主角,因为他们看起来好像一点犹豫和迷茫都没有,始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。”

极境:“真要寻根究底的话,我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……但是,我认同罗德岛的理念,能够为感染者的现状付出力量的工作也不错。”

极境:“虽然拿别人的理想和目标当做自己的,好像有点怪怪的。但事到如今,要我扪心自问的话,我也想要实现这样的理想。”

极境:“如果有一天,在伊比利亚那样的地方,人们也能轻松的享受生活,发自内心的笑出来,我希望,那一定也有我的一份功劳。”

极境:“这就是我想要的明天。”

棘刺:“……意外,还算不错的发言。”

极境:“对本大帅哥来说小菜一碟!虽然想这么说,不过这是因为我一直被博士器重,在前线奔波嘛。”

极境:“在博士和阿米娅小姐的熏陶下,就算是这种话,说上两句也不在话下啦。”

棘刺:“找到自己的执著,然后去实现它,是很清晰的道路。”

棘刺:“这也是我的想法。”

棘刺:“我在伊比利亚的老师,传授我那些……知识的老师,他给了我一些东西,和一个问题。”

棘刺:“关于我,或者说阿戈尔在寻找的东西……”

棘刺:“这也是一种牵引,一种影响。不过,就像是一件等着你去做,但你连想起它都觉得讨厌的事情……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去思考它的想法。”

棘刺:“直到有一天,我去了医疗部的实验室,那里有几个来自莱茵生命的干员,听博士说,那是一个相当激进的大型科技公司。”

棘刺:“同为研究者,于是我心血来潮的想起了这个问题,她们没有回答,只是告诉我,在哥伦比亚,有这样一个试验。”

棘刺:“把人关在一个房间里,给他一个按钮,告诉他,这个按钮有联通电流,按下去就会被电流刺痛。”

棘刺:“你猜有多少人按下了那个按钮?”

极境:“……应该不多?毕竟考虑到试验的前提,是已经知道按下按钮会被电对吧?”

棘刺:“不,所有人都按下了按钮,即使是事先决定不去按的人,也去按了。”

棘刺:“这就是好奇心的力量。”

阿戈尔的眼前闪过一副画面——

海洋归于寂静,浪潮拍击的声音,空中拂过的风声,都消失殆尽。

这是极大的恐怖,生机勃勃的异种,在肉眼可触及的一切空间衍生出它的躯体,连土地也被吞食。

无法理解,无法共存。

已经退让了太多,不止是海底的城市,还是黄金的伊比利亚,退让似乎没有止境,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大群的养分。

对于活过来的大海,棘刺依旧觉得自己不能理解,但他清楚,自己将会直面它。

棘刺:“……你喜欢的歌手告诉我:不管你害不害怕它,它都会找上你。”

棘刺:“但那是什么?”

棘刺:“是什么一直在呼唤我,又是什么在等待我?”

棘刺:“它已经将我驱逐出故乡,改变了我的人生,我又怎么能连它的模样都不曾知晓?”

棘刺:“按照影视部那些人的说法,这可能是被叫做复仇情节的东西,他们叫这‘命运的纠葛’。但在我的视角中,这或许只是魔性的,无法追溯的好奇心。”

棘刺:“是的,好奇心。”

棘刺:“在这心情的驱使下,对于故乡,我想……”

棘刺:“我总要有一个答案的。”

极境:“……”

极境:“…这就是犯人棘刺进行高危险度研究的证词吗?”

棘刺:“嗯?算是吧。”

极境:“很好,那就这么报告给博士吧。”

极境抬起手,在胸口的内袋里拿出一直录音笔,按下收录停止的开关。

棘刺:“……什么时候,不对,我们在挂上舰桥的时候,我没有看到你身上有录音笔的信号指示灯,而且你也告诉了我格兰法洛的事情,被博士知道的话,你……”

极境:“哼哼,在这种技术上,别小看罗德岛战场通讯的负责人啊。”

棘刺:“……我知道了,是说到关于明天的话题时,你说要参加杜林人联欢会。”

棘刺:“大意了…明明是这么拙劣的转换话题。”

极境:“达到目的就是最完美的办法!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,证词已经在本大帅哥的手里啦。”

棘刺:“不行,还是我自己去和博士汇报。”

阿戈尔开始摇晃身体,想要靠近身边的同伴。

他的兄弟当然不同意,也摇晃了起来,努力远离前者。

两只风干鳞鱼又开始随风摇摆。

极境:“不行,这段录音已经成为证词了,干员棘刺没有调配记录的权限!”

棘刺:“嗯?它还没有入库,只要抓到你,就没问题了吧。”

极境:“哈,没那么容易——你在干什么?”

棘刺:“伊比利亚的至高之术——”

棘刺:“每一个动作都经过计算,没有任何浪费的至高之术,就算是被悬挂着,还有风的干扰,但经过计算,就能达到目的!”

极境:“用至高之术就太犯规了吧!”

极境:“等等,你不要过来啊!”

这时候,一个白色的身影,从舰桥平台的出口走了出来。

凯尔希:“今日的天气状况不适宜在户外活动,考虑到干员普遍的身体素质,加上不要给医疗部增加负担的考虑,先把今天挂在舰桥上的人放下吧。”

凯尔希:“……嗯?”

剑桥下,两个摇晃着,撞到一起,又分开,还时不时旋转跳跃两圈的影子,进入了她的视线。

凯尔希:“……你们两个,这是在好好反省吗?”

极境:“诶,啊,凯,凯尔希医生!”

棘刺:“……这是意外,突发状况。”

凯尔希:“我确定自己现在还清醒着,但就算在做梦,这种话也不至于能搪塞过我。”

凯尔希:“还是说,不清醒的是你们?”

极境:“……对,对不起,凯尔希医生。”

棘刺:“……我错了。”

凯尔希:“哼。”

凯尔希:“既然这么享受,你们两个,裹上棉被,就在这里过夜吧!”

“……是”X2



写完了,有点OOC,但这是我最后的波纹……哦不最大的努力了。

时间线是主线—[火蓝之心]邂逅潮声—[踏寻往昔之风]不知返—[覆巢之下]盐风城—[愚人号]格兰法洛之后,水月与深蓝之树之前,在细节处有编造。

在格兰法洛,其实AUS全员都在场,只是当时大家都很忙,极境可能真的没有拿到全员签名。

伊比利亚耍宝两人组真有人气啊,对于水月的肉鸽,我一开始还觉得会是深海猎人一员有第一个个人剧情,结果居然是棘刺。

于是就写了。

字好多,写到一半有点累,但想到这两个宝都是我编队的固定角色,还是写完了……虽然拖到了现在(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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